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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山花已开

来源:文化艺术网-文化艺术报 作者: 时间:2020-03-04

 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,同事们显然困倦了,在这并不暖适的狭小空间里,有人已经蜷缩而憩,只有司机小张师傅依然神情专注,车子在茫茫雪道上爬行着,不知何时方可回到暖意融融的家中。
  又是一个风雪兼程的日子。
  前面是山,后面是山,一望无尽绵绵的群山。此刻的南山,是那样的冷峻和圣洁。而此刻的心境,或许是诗意的。一些画面,还是在眼前铺排开来……
  依然记得儿时,站在家乡阔沃的原野上,翘首南望那一座座延绵起伏的群山。爷爷告诉我,那是南山,那可是座宝山啊……很多年后,我似乎懂得,每一只蝴蝶,都是一朵花的灵魂,永远记得,回来寻找它自己。我与这座南山,与这座小城,或许就是前世里的约定。
  那一年,孑然一身走进这座大山的影像,仿佛还在昨日,转瞬之间,已成流年。南山里的春花、秋月、夏阳、冬雪,已然伴我走过春秋二十载。时光都去哪里了?风一程,雨一程,又到一年飞雪时。当我再次面对这轻盈曼舞的雪花时,原来,我的一切,早已融进了苍茫岁月里。
  相对小城清幽舒爽的夏日,更喜她蝶花曼舞的冬日。雪域慢城,果真不负她的美名。这些年,天气真是暖和了。关中大地的冬天,已经鲜有雪花的影子了。而身居秦岭腹地的这座小城,每年冬天依然有雪花如约而至。小城的冬,总是有周边地域的冬无法比拟的气场。小城的冬天,更像冬天。不知不觉中,竟恋上了这座小城,许是,名字中有一个倔强的梅字。
  雪道蜿蜒,玉树琼花,林海玉带,银装素裹。我的南山,就是这样的任性。我的雪乡,就是这样美轮美奂。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,车窗外的雪花愈来愈大,已明显感觉到车身在滑摆……
  当初来这个小城的时候,家乡的亲人总有担心,怕体弱畏寒的我不能顺应雪域之城这方凛冽的冬。小城的冬天的确很冷,冷得刺骨,但冷得纯粹。小城的故事,在我最好的年华里演绎着。不知不觉中,恋上了这里的山水生灵,与山城的这段恋情,从我最好的年华,演绎至今。
  车子走走停停,在崎岖盘旋的山路上艰难前行着。透过车灯,穿梭忙碌的那一抹醒目的荧光绿,突然映入眼帘。那些可爱的人,他们在忙碌,疏导拥堵的车辆,于皑皑白雪中,是那样的暖人……
  突然间,就被一种情绪牵扯着,想起我那还在驻村扶困的先生。天寒地冻的日子里,他和他相伴的乡亲,此刻是否安暖。在冬日,我所牵挂的人,自是很多。
  岁月如歌,蓦然回首,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感激这座大山,感念这里的人。这座巍峨连绵的南山,用她宽阔的胸怀接纳了我,惠泽了我,为我沉淀出了单纯和饱满。这个清丽纯净的小城,让我遇见今生的爱人,从此奏响了人生的交响乐。眼含热泪,我见证了她的沧桑岁月,她的砥砺前行,她的华丽转身。
  这南山的雪花啊,如此润心。这南山的冬天啊,如此可敬!
  华灯初上时,我和我的同事终于回到县城。大家走下车,舒展着疲惫的腰身,于谈笑间行走在慢城这童话般的世界里。“扑--咯吱,扑——咯吱……”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窝儿。明日雪霁天晴时,我们又将启程……
  轻轻地,漫步在这蝶花飞舞的世界,一片两片,片片洒洒。一缕两缕,丝丝缕缕。呼吸,已被冻结。拥抱着你,我与雪花清美相逢。依偎着你,我与素洁温柔同行。雪小禅说:“听雪,也是在听心,听雪的刹那,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。”
  原来,我所迷恋的,只是那素雪纷飞的物象。我所钟情的,却是那干干净净的存在。
  我,恋上了这银装素裹。我,仿佛听到了雪被下草芽儿的沙沙声,还有街道旁落的那两排红叶李树花苞开裂的声音。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寒风萧瑟,我在北方的素雪里四季如春。沙沙,沙沙,南山花已开……

编辑:高思佳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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