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村,桂花、菊花、桃花、杏花、棉花,年轻时,她们朴实大方,泼辣勇敢,被称为村里的“五朵花”。岁月流淌,人生蹉跎。当年的花儿,年已花甲。棉花苦命,已过世多年,曾经的“五朵花”成了“四朵花”。

村里的花儿

发布时间:   作者:田光明  来源:文化艺术网-文化艺术报

在小村,桂花、菊花、桃花、杏花、棉花,年轻时,她们朴实大方,泼辣勇敢,被称为村里的“五朵花”。岁月流淌,人生蹉跎。当年的花儿,年已花甲。棉花苦命,已过世多年,曾经的“五朵花”成了“四朵花”。

在小村,桂花、菊花、桃花、杏花、棉花,年轻时,她们朴实大方,泼辣勇敢,被称为村里的“五朵花”。

岁月流淌,人生蹉跎。当年的花儿,年已花甲。棉花苦命,已过世多年,曾经的“五朵花”成了“四朵花”。她们已随子女,在城市,在农村,东南西北,痛苦地分开。

桂花是“四朵花”里的老大,儿子在城里有新房了,要桂花到城里住。她不肯离家,儿子好说歹说。请来菊花婶,给她做工作。其实,桂花心里惦记着菊花,想着离开了,菊花在村里,孤单一人,心里纠结。桃花随儿子去了南方,杏花也到省城管外孙了。

经不住菊花的劝,桂花痛苦地走出了小村,住进了城里。儿媳上班了,她一个人窝在家,孤独地消磨时光,走出走进。手里拎着个拖巴,把地面拖一次又一次。

住了一段时间,她一种姿势,坐在阳台发呆,人都木讷了,腰酸腿疼,把儿子吓坏了,去医院给母亲检查,一切正常,才放了心。

一日,儿子给她买了手机,开通了微信。中秋节回家,儿子又给菊花婶买了和母亲一样的手机,联系上了桃花、杏花。给她们老姐妹建了群,起名:村里的花儿。

于是,姐妹们每天起床,在群里,相互问候,聊着,视频着。知道了姐妹们安好,大姐桂花脸上就洋溢着笑意,腿不疼了,腰不酸了,话儿也稠了,见人说东说西的,快乐荡漾在脸上。

就这样,姐妹们每天通话、视频,成了亲情约定。老姐妹们,互相呼着,远隔千里,听得真真的,看得清清的,说心情,说孙子,说乡村,乐呵呵。她们似回到了过去,在门前的场院里,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把山村摇醒,不见不散。

今日霜降,又是一个节气。早晨,桂花给菊花视频,视了几次,没有反应,打电话,无法接通,再打,再打,无法接通,咋办?

无奈,桂花给儿子打电话,要他想办法联系菊花。儿子联系村里人,都外出打工了,但都答应着,想办法联系,只好等着。回过头,儿子安慰母亲,让她别急。

过了半小时,桂花又打儿子电话,询问情况,儿子听着母亲的哭腔,心急如焚,放下工作,急忙回家。

菊花婶怎么了?他满脑子都在想着。

菊花婶是他家的邻居,叔是村上的支书。在过去,她们家日子红火,叔忙村里的公事,婶干着家务,一里一外,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。桂花和菊花,非常要好,形影不离,在困难时期,菊花常接济桂花家,一斗玉米,一尺鞋面,两家人是患难之交。

前些年,叔过世了,日子陷入困境,女儿大学毕业,在外地工作,儿子憨厚,常年在外打工。菊花婶在家,照管着孙子,做着地里的活儿。

她是病了?遭遇意外?他不敢想。在村里,常有老人,独独在家,睡到半夜三更,犯病了,死在家里,长时间没人发现,场面凄惨。还有,老人使用电器,引发着火,把老人活活烧焦……

越想越怕,越怕越想,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,笼罩在心头。

儿子回到家里,母亲坐在阳台,泪流满面,呆呆地望着南山,身子都在颤。儿子知道,能安慰母亲的是尽快有菊花婶的消息。儿子决定回家,五六十公里路,驾车带母亲回去,看个究竟。

桂花立即起身,匆忙向外走。儿子拉门时,手机铃声响了,是母亲的手机。母亲着急,把手机落茶几上了。儿子返回拿起手机,噢,是菊花婶打来的,他忙给母亲。

“哎呀!菊,你咋啦?”桂花急切地问着。

昨天,村里来了个小贩,收购花椒。菊花卖花椒给小贩装袋时,把手机也给装了进去。菊花寻遍手机,一夜都没睡觉,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,清晨起来,坐在场院,哭成泪人儿。

小贩是镇上的熟人,晚上回到店里,发现手机后,就把手机电池抠了。现在,小贩才把手机送到菊花的手上。

“没事,只要你人好着,就行!”桂花安慰着电话那头的菊花。“没事!真丢了!我让三儿给你再买个送回去,只要你好着,我就不回来了,改天看你,你快给桃儿,杏儿,视个频,她们大老远的,都等不急了。”

我就是桂花的三儿。此刻,站在我母亲桂花的身边,看着我慈爱的母亲,听着她们菊儿,桃儿,杏儿地叫着,一下回到了我那开满山花的小村,蓝天,白云,袅袅的炊烟……


编辑:庞阿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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