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素的底色,深情的诉说

——田光明小小说简论
发布时间:   作者:杨晓敏  来源:文化艺术网-文化艺术报

 

文/杨晓敏

从秦川大山腹地走出来的田光明,曾经做过村里的记工员,担任过乡村老师,又做过乡镇学校校长、教育专干,再到县教育局机关工作。他熟悉乡村的风土人情、民俗俚语,对于百姓日子的苦辣酸甜,有着深切的感受,多年的职业坚守,对教育工作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。身为一名心存忧患的知识分子,置身其中,田光明对底层民众的生存状况,充满关注和期待。年过半百之后,一种写作的冲动来自于自身的观察思考和切肤体验,促使田光明拿起笔来,从自己最为熟悉的生活写起,几乎是原汁原味地记录着身边的人和事。

《村庄的婚礼》以回忆对比的手法,从一个家庭的三场婚礼中,精心描绘了乡村生活的历史的沧桑巨变。对一个人来说,婚礼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,是人生之大事。对一个家庭来说,操办一场婚礼是一场倾情投入,一个家庭实力的展示,也事关家庭颜面。对一个村庄来说,一场婚礼是人情人性、乡风民俗的集中体现。《村庄的婚礼》聚焦一家三代人各自经历过的特定婚礼场景,讲述几十年来不一样的乡村故事,将新中国成立几十年来,农民从物质到精神层面所发生的变化一一展现在读者面前。作品语言鲜活,描写生动,烟火味儿浓郁,正面颂扬了国家民族的乡村振兴大业,富有现实意义,极具正能量,并不显得刻意和概念化。

三代人的婚礼,各自打上了不同的时代烙印:爷爷辈王大奎借粮娶亲,物质上的贫穷让一场婚礼变得甜蜜不足,苦涩有余;父辈娶亲虽不再有物质上的困忧,八凉八热有鸡有鱼,但村人根深蒂固的封建劣根性作祟,让婚礼变得五味杂陈;生活在今天新农村的孙子,物质精神生活双重丰盈,终于在村里举办了一场皆大欢喜的现代式婚礼。作家对农村生活十分熟悉,笔下的婚礼场景写得生动有现场感,通过细腻逼真的场景描写,让读者感受时代给农民带来的富足安康和不断提升的幸福指数。

月是故乡明,人是故园亲,古往今来亦然。《家乡的皂角树》是一篇借家乡的一人一物,一草一木寄予思乡情怀的作品。在物质贫乏的乡下,皂角树不仅为村人提供花叶扶疏赏心悦目的精神享受,更是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品。在那个连火柴都买不起的贫穷年代,"泡沫极为丰富,去污力很强,无副作用,且有一种特别自然香气"的皂角成了婶子、媳妇姑娘们洗衣洗澡的必备之品。这篇散文式的作品,借家乡的皂角树抒发思乡怀旧之情。作家以深情的笔触,书写着皂角树为村人带来的种种便利与精神愉悦,慨叹时光流逝与风物美好,抒发对家乡的热爱之情,引人共鸣。朴实的语言,真挚的情感,通篇弥漫着对家乡的眷恋之情,一种亲和力和一丝淡淡的忧伤。

对于生活在相对贫困地区的普通民众来说,对风水学与生存的关系,有着某种不同的迷信和理解。农家人打墙盖房,墓地营建,甚至婚丧嫁娶,出门营生等,都要看下黄历,讲究点“凶吉”。《娘的风水学》围绕这一风俗文化,塑造了一位坚强善良、勤劳贤惠的传统母亲形象。

柱子家的日子原本穷困窘迫,父亲中年因病去世,全家重担就落在柱子母亲一人肩膀上。这位坚强的母亲带领着全家人艰辛度日,走出困顿,硬是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了,还把儿女培养成富有感恩之心的人。当村人把这一切归结为是柱子爹墓地的好风水,甚至以为柱子母亲懂得风水学时,母亲却一语道破真相:娘哪里懂什么风水,娘只知道,人贤惠勤劳,努力了,奋斗了,就是好风水。朴实的语言,蕴含着母亲朴素的人生哲学。好的家风教育,好的长者风范,就是一个家庭的好风水。

《乡恋》写城镇化进程中农民的心理矛盾,可谓触觉敏感,观察细致。作品选择了福堂和栓劳两个主要人物,围绕他们在搬迁前后的态度与表现,展开对比描写。福堂“他是土命,爱土地,恋土地,离不开土地。他一生的悲喜,都与土地相关”,代表了眼下大部分农民的依附家园的心态。一个好的作家,就是善于从大事件中发现个体人物的命运、情感变化,并用艺术化的方式表达出来,譬如反映土地革命的文学、工业文学、伤痕文学、知青文学等的发轫兴起,无不如此。这一篇小说是作者的写作尝试,从切入点上说非常好,只是在处理一些细节上,还稍显生涩,主题开掘浅平了些,搬迁农民想过上更好的生活,享受国家安置政策,本也无可厚非,不能完全归咎于单纯的懒惰或者投机。

一根扁担承载的是一个农民艰辛的一生,扁担是人的化身,人也是扁担的灵魂。在《父亲的扁担》里,当父亲把扁担交给他的时候,一个家庭的命运也就交给了他,从此,他用这根扁担挑出一家人的幸福生活,挑出儿女们的学业和未来。当然,扁担也见证了他的辛劳、汗水。

田光明从事文学创作的时间并不太长,能在《小说选刊》《山西文学》等刊物上发表作品,除了在读写方面的努力外,也注重与广大文友在笔会上和网络平台的学习交流,促使创作渐入佳境。他认为,小小说是最易于和时代贴合的文体和写作,可以及时迅速反映时代、反映生活。他表示:作为一名小小说写作者,要在扎实学习的基础上,增强创作自觉,笔耕不辍,力争在新时代语境和思想高度上进行书写,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精品力作。

文友王应军在网上谈到田光明的作品说: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基础和源泉。一方面,作者自己亲身经历的生活,有切身感受,有写作的第一手材料,容易梳理出写作素材,碰撞出写作灵感;另一方面,对间接材料,能深入实际调查了解,采访当事者,或者有目的、有针对性地阅读、分析别人的第一手资料,从而获得写作的素材,找到写作的触发点。

《送书》父子情深,令人动容。为父母写一本书,这是无数人都曾产生过的念头。在我们的成长过程里,父母是我们的第一任老师,他们用勤劳、善良和坚韧,呵护、鼓励着我们长大成人,成为有用的人,就像这位父亲一样,用自己所有的努力帮助儿子获取知识。作品借“送书”这个机会,以回忆为链,以父母对子女深挚的爱为珠,串起这世间最闪亮动人的故事。语言朴实无华,带着乡下泥土的清新与芬芳,力道直抵人心。尤其文中几处细节描写,如父亲为儿子包新书,父子二人上集市卖树,甜中有涩,涩中有苦,将父亲山川大海般的爱,刻画入骨。当写给父母的书出版,儿子在墓碑前读给父母听时,这一细节如神来之笔,让人怦然心动。

《村学》写一个人和一座学校,一座学校和一个村庄的希望,主人公王文化将一辈子都放在村里孩子的教育上,村学校从简陋到规范,从他一个老师到九个老师、百多名学生,这是坚守和信念的结晶。可以想象到,这一切改变了多少孩子的命运,改变了多少家庭的命运。王文化是无数乡村教师中的一个,他以默默无闻地耕耘,守望着孩子们的未来和希望。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,进城务工人员的子女也越来越多地离开了乡村,随父母迁往城市读书,乡村学校生员减少,教职员工青黄不接。面对此情此景,乡村教师王文化不改初心,依然如故,热爱着自己的教育岗位。小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,离不开典型的细节刻画,如果再多一些典型的细节,会让王文化这个人物更立体、更丰满。

对于一个写作新人而言,如果作品能在重要报刊发表或选用,自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,因为得到的这种认可和肯定,无疑会带来某种自信。田光明的《强娃》在家乡《渭南日报》发表后,很快被《小说选刊》转载,并在当地引发热议,临渭区作协还为此专门组织了一次研讨会。一个千把字的小小说,因为把一个“抗疫人物”与精准扶贫故事巧妙地融合一起,写出了新意,塑造出时代人物的精神风貌与个性追求,便成为好看耐读的作品,被人推崇。

这里摘取一些与会研讨者的精彩发言,以飨读者:徐喆说,小说中的主人公强娃,正是这些“负重前行”、“最勇敢的人”队伍中的一员。这些人大多数是无名英雄。不同的是,强娃还是扶贫对象,是受益者,脱贫者。王宝君说,故事之所以不平淡,就是在有限的篇幅中,作者机智地将当今中国社会最为重要的两个“硬仗”,通过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。换一种说法,就是作者用自己敏锐独到的眼光把握住了这个时代的脉搏,这一点正是作者构思的高明之处。秦川牛说,这看似是一个人舍小家为大家的个人行动,实则是反映了一层人,一种思想,一种境界的提高与升华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,家国情怀。

生活是文学创作不竭的源泉,田光明把文学创作之根深深扎进他生活过的乡村大地,他工作过的三尺讲台。心中饱含深情,笔下的一人一物都被赋予了真诚的灵性。读田光明的数篇小小说作品,真情贯穿其中,朴素是其底色。“根植于山村,生于斯,长于斯。我要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家乡的土地,用温情的目光关怀着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,写出言之有物,具有真性情,体现社会正能量的优秀作品。”田光明有这样的文学追求,有如此的赤子之心,加以后天的努力,相信田光明定能创作出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。


附:田光明小说《强娃》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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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尧文           责编:刘潇           终审:吴汉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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