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迹双清——浅说马玉琛教授和他的长篇小说《羽梵》

发布时间:   作者:傅彤  来源:文化艺术网-文化艺术报


文/傅彤


冬天来了,随着神禾原上一树腊梅花的绚烂绽放,马玉琛教授在沉寂十年后,捧着他的长篇小说《羽梵》,如同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,终于和久违的读者见面了。这是文学陕军进入新时代的一大收获,也是西安财经大学文学院迈向新征程的一大喜讯,可庆可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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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磨一剑。新作《羽梵》是一部精心结撰之作,倾注了作者大量的心血和汗水,无论从思想高度、艺术水准、遣词造句,还是信息含量、风雅情趣、意境寓意等方面,都呈现出“突出重围”之势,给人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和精神享受。

很庆幸,我是第一时间看到这本样书的。当马玉琛教授极虔诚极认真地把他厚厚的样书交给我,并签上雅正的手迹时,我被他的真诚所感动。然而,由于自己忙于事务,拖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读完,有些辜负他的殷切期望,我一直心存内疚。

但好在《羽梵》刚一问世,就产生了强烈反响,有那么多的专家学者好评,那么多的读者粉丝热议,那么多的媒体平台推介,大有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势。

亦师亦友,且学且乐,是我和马玉琛教授关系的真实写照。

几年前,我从“枪炮模式”转入“书香生活”。到大学工作后,我既高兴,又忐忑。高兴的是,在我有生之年还有在大学再学习再锻塑的机会,人生因此而丰饶和圆润;忐忑的是,在古城这个文脉深长、人才济济的高等学府,自己是个行武出身,突然转身另一个新的领域,我能行吗?

一度时期,我很迷茫。在这个关节点上,马玉琛教授出现了。

那天,我俩异外相遇,一见如故,促膝长谈,谈高等教育、谈知识分子、谈当代大学生的人文素养、谈文学陕军的新走向,可以说是无话不谈,心潮澎湃。

他是一个精神灿烂的人。和他接触,是一种享受,仿佛在你面前打开一扇窗,让你眼前一亮;听他谈话,总被他独到、深刻、诙谐甚至点石成金的观点所吸引。从言谈举止看,他是一个“为思想而活着” 的人。

临走时,他说:你到大学工作,就要多和教授们打交道、交朋友,这样一定会受益匪浅。

我问:知识分子学识渊博、思想先进,和他们打交道交朋友,难不?

他反问:比如说,像我这样,难吗。人与人之间关键要以心换心,以诚相待,彼此尊重。

打那以后,我就本着“先当好学生,再当好老师”的态度,结识了不少专家教授,他们的人格魅力和学识魅力深深影响和感召了我,使我的思想观念、人生态度、知识结构等发生了深刻变化。

灵魂相似的人,总会相逢。这些知识分子,犹如一座“灯塔”既自带光芒,又照亮他人。

随着日子的叠加,我对马玉琛教授的了解也逐渐深入。

对“文学陕军”现象稍有研究的人都清楚,在以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为主要代表的“三驾马车”驰骋中国文坛的那个鼎盛时期,三秦大地还有不少实力派作家与之同频共振,齐驱并驾,形成了一道赳赳老秦的强大阵容,马玉琛教授也是其中的精英之一。

作为同一时期的作家,马玉琛教授也不甘人后,他潜心创作的长篇小说《金石记》一经发表,立刻引起文坛的高度关注,之后,又入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。

凭借出色的写作实力,马玉琛教授完全可以在陕西文坛上如鱼得水,春风得意,但他却很清醒。作为文学教授,他的使命是教书育人,主业是传道授业解惑。于是他拒绝了不少正确但却没用的发布会、研讨会,而是心无旁骛,把主要心思精力放在教学研究和授课质量上。

他说:作为大学教授,不能种了别人的田,荒了自己的地。他还说:做大先生,既要授人鱼,更要授人以渔。要成就自己,必先成就学生。

 他白天担任教学任务,晚上潜心问道,坐了多年“冷板凳”,研究总结出了“小说创作方法十六讲”,其中“确立人的轴心”、“在矛盾中写人和写出人的矛盾性”、“哲理小说与哲学小说”等选题,成为大学生们百听不厌的“精品课”。

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人们敬仰他的人品和学问,以至于他退休后,依然有不少学生专程前来向他求教。每次送走学生后,他兴奋得都要喝上二两西凤酒。

马玉琛教授的可贵之处,还体现在他甘为人梯、奖掖后学上。

认识他不久,我便给他出了一个难题。因为我关系很要好的一个青年作家想举办长篇小说发布会,需要聘请一位资历深有影响的学者担任主持人。思来想去,我们把目光便锁定在他身上。

当我们把这一想法委婉甚至吞吞吐吐地告诉给他时,他憨憨地笑了。这笑,是真挚的,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。

他说:当主持人,对我来说是一种考验,这是我第一次当主持人,也是最后一次。这种率真坦诚,很是感人。

那次的新人作品研讨会,达到了出奇的效果,陕西省内的文学名家李星、冯积岐、姚逸仙、仵埂等亲自到会助兴。那天的马玉琛教授凭借温文尔雅的风格、诙谐幽默的的谈吐,渊博深厚的学识,使研讨会气氛浓烈、高潮迭起。

事后,为答谢他的辛苦劳动,我的朋友硬要给他些劳务费,都被他婉言谢绝,他说:如果为了钱,我是不会去的。朋友很是感动,连说:君子风骨,真水无香。

不谄媚、不违心、不失真,在马玉琛身上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。

作为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,没有文学梦的人生是残缺的。几十年来,我也一直怀揣文学的梦想,工作之余也经常写点东西,为的是直抒胸臆,抱慰心灵。每写出一篇东西,总希望得到名师的指点。

记得有一次,我把自己写的一篇自认为还好的非虚构文学作品,通过微信发给几位我所敬重的作家老师看。不到半天,就接连收到数条好评如潮的信息,但唯独不见马玉琛教授的回复。 

大约过了十天时间,他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,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,严肃地说:你的作品我看了,写的很认真也很动情,但是,但是……说着说着,他欲言又止。

我见状,便说:在写作上,您是老师,我是学生,写的好坏,您最有发言权,您就直接批评吧!

那天,他像讲评自己的学生一样,表扬了三层,又批评了三层。对于溢美之词,我已记不清了,但对他提的“缺乏艺术性,最好另起锅灶重写”等近似尖锐的话却记忆深刻。

面对久违的“批评”,我滋生了“他乡遇故知”的感觉。在当前文坛批评难、难批评,甚至表扬与自我表扬成风的形态下,多么需要“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,言者无罪、闻者足戒”的良好争鸣氛围。

当面敢批评,难得是诤友。从那刻起,我心里就默默地想:马玉琛这个诤友,我认定了。

浮云吹作雪,世味煮成茶。在马玉琛教授看来,一个有趣的灵魂,是由“雅”和“气”组成的,二者既是生命的存在状态,又是人生的存在方式。

一方面,集作家、学者、教授于一身的马玉琛活得很洒脱,过得很自如,特别是退休以后,不是打羽毛球健身,就是品茗小酌悠闲,还玩玩古董、写写书法,把自己浸润在气定神闲、天高云淡的氛围中,修心养性,不亦乐乎。这种“雅”,使他身上蓄积了一种清新脱俗、与众不同的形象气质。

就拿他养鸽子一事来说吧。前几年,当神禾原上空腾飞起排列整齐的鸽群、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时,人们才知道马玉琛养鸽子的事。有的人说好,有的人却认为他是“不务正业”或“玩物丧志”。

对此,他反驳说:不叫“玩物丧志”叫“玩物蓄志”。后来的一切却颠覆了人们的认知,他养鸽的目的是为了体验观察生活,特别是力作《羽梵》的诞生,就是最好的注释。

另一方面,马玉琛认为,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,教授是凭实力立身的。“繁华似锦觅安宁,浅墨残纸度此生。”他在“雅”的驱动下,实现“气”的喷涌,在“无为”中实现着“有为”。

应该说,在大学讲坛上,只会讲、不会做的现象还客观存在,就理论说理论,言之无物,空洞乏味,从而使授课质量大打折扣。他清醒地看到这一点,并试图去改变这一现状。

多年来,他把小说理论研究和小说创作完美地结合起来,既追根溯源、潜心典籍,又笔耕不辍、大胆尝试,相继出版《风来水来》《金石记》《小说创作方法十六讲》《羽梵》等优秀作品,使文学理论研究和文学创作相得益彰,相互促进,文学潜质在厚积中薄发,专业素养在沉淀中升华,可以说是著作等身、硕果累累。

对于疫情下的读者来说,孤寂的心灵多么需要好的精神食粮来喂养,《羽梵》来得恰逢其时。

为什么说这部作品好、这部作品行,我不是专家,也不是评论家,谈不出什么真知灼见和权威解读,但作为普通读者,倒也有自己的粗浅体会。

总的看,阅读《羽梵》的过程,是一次接受美的过程。这本书,句句如画,字字似诗,行行带情,既有古典之蕴,像与一位哲人穿越时空的对话;又具现代意识,像与友人结伴前去鸽子的王国探寻生命的秘笈。

其一:有一个好抓手——鸽子。这本书,以鸽子为抒写对象,反映出人世间的众生相。纵观中外文学作品,有写牛的、写马的、写狼的、写狗的,写大熊猫的精品佳作,但唯独没有发现有写鸽子的,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撼。

鸽子,是宇宙的精灵,是大自然的尤物,是吉祥的象征。能把鸽子写得有血有肉,有情有义,有韵有味,写出鸽子的思维、情感和追求,既妙笔生花又栩栩如生,实属不易。可以说,他是文坛写鸽子的第一人,这本书是写出鸽子内心世界的第一本文学专著。他所创造和抒写的“鸽子文学”现象,值得玩味和研究。

其二:有一个好主题——爱和希望。作者不拘泥于传统的写作理念和表现形式,在作品“根”与“魂”的确立上另辟蹊径,独树一帜,以寻求艺术力新的增长点。作品通过人与鸽的对话,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,倡导天人合一的理想境地和生态之美,揭示了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的规律真谛。以寓言式的隐喻,拟人化的表达,启迪和引导人们要向大自然学习,学习天地,学习太阳,学习庄稼,学习动物,摒弃一切私心杂念,去忘我、去奉献、去燃烧、去创造美,彰显了“凡是人,皆须爱”的深刻道理。作品的内核原素,和新时代所强调的“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”的新发展理念相吻合相交融,形成了小说的一大主旨和特色。

其三,有一个好寓意——精神家园。面对浮躁、迷茫、浑浊的万象尘世,作者用灵魂深处的沉淀与美丽,蘸笔清风,勾勒人间烟火,让时光的轻盈,人性的温暖,生命的厚重,在红尘流年留下深深痕迹,贯通心脉于天地间。围绕如何锻造人的“君子风度”,如何架构人的“精神家园”,如何培植人的“家国情怀”等重大问题,作者通过养鸽、赛鸽等形式,塑造了一批活灵活现、呼之欲出的人物形象,他们在迷茫困惑中不放弃不抛弃,在挫折逆境中不躺平不内卷,在世态炎凉中不冷酷不自私,心怀阳光,内心向上,传递着正能量,彰显出真善美,从而使这个世界一季有一季的芬芳、一载有一载的深意。这就是《羽梵》给人带来的启示、点拨、智慧和力量。

心迹双清,《辞海》解释为:心地,行为高洁,没有尘俗之气。用这句话来概括马教授和他的《羽梵》,是最贴切不过的。

有人说,马玉琛是一个被严重低估的当代作家。我认为,时间是最公正的评论家。

有人说,《羽梵》冗长繁缛,不容易读,是因为这本书丰厚、扎实、缜密,所承载的东西很多,这就需要反复地咀嚼、消化、理解和领悟。

我是了解马玉琛的个性和脾气的,因为他懂得,写作是个一辈子不会退休的职业,没有最好只有更好,他一定会努力和改进的。

白鹿原上有白鹿,神禾原上有白鸽。陈忠实老先生笔下的白鹿,已经成为一个固化了的美丽传说,镶嵌在人们的记忆里。但愿马玉琛笔下的鸽子,也能在神禾原上存活下来或者留下什么动人的传说,这是我和读者所期盼的。


傅彤,当过兵,开过坦克,写过新闻,曾为中国军事影视题材研究会会员,多年转战于宁夏、甘肃、青海等全面艰苦地区,现在陕西某高校工作,业余时间酷爱写作,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、《解放军文艺》、《延河》等,其中《一路有你》获《西部散文选刊》“黑马奖”。


编辑:金苗           责编:高思佳           终审:吴汉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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