叩问轻重——我对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一书的理解

发布时间:   作者:张亚凌  来源:文化艺术网-文化艺术报


文 / 张亚凌


我未必能解读好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,只能试着解读自己理解的它。

这是一本反复阅读了多次的书,心里的疑问诚如韩少功先生在序言里罗列出的:理论与文学的结合?杂谈与故事的结合?虚构与纪实的结合?……这么多的疑问似乎说明了一点,它似乎不是情节跌宕起伏很容易就吸引住读者的一本书,或者说,是很不好阅读的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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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(图片由合阳县融媒体中心提供)


“好阅读”含义丰富:故事简单,语言形象生动具有很强的代入感,是浅层好阅读;故事性强,环环紧扣,感情强烈,能激起共鸣,让读者爱不释手也是好阅读;越品越有味,琢磨得自己或皱眉或失笑或啜泣,无力自拔而出,更是好阅读。

这本书的思想,看似散,实则深,选材寻常而琐屑,伴之以心理分析,逻辑推理,貌似俗常似乎艰涩。好在,昆德拉采取了散文笔法,力求清晰准确地勾画出人生百态。语言上一路绿灯。

我反复阅读的,其实是自己的困惑。一直试图搞清楚,也一直在寻找,在辨别,“哪里轻”“有多轻”“什么重”“有多重”“如何对比轻重”。

边阅读,边罗列:

“再沉重再悲痛多次重现”就轻如鸿毛?

“一切都被预先原谅了,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许了”,一切都轻如鸿毛?

“我们无法明白自己想要什么,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,我们既不能把它与我们以前的生活相比较,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。”因为有遗憾因为难以完美,一切就轻如鸿毛?

“如果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,那么我们的生活就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,来与之抗衡。”以轻抗重,四两拨千斤,谁轻谁重?

“只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就像压根没发生过”,就没有了轻重之分?

当托马斯又一次感到特丽莎“是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时”,情感是重还是轻?

托马斯的简单生活与复杂思想,谁轻谁重?

“特丽莎脸上茫然没有表情,行动却坚决有力”,情感与生活的轻重,又如何评判?

特丽莎与托马斯对彼此的依赖,谁轻谁重?

当特丽莎打开托马斯装着隐私的抽屉时,托马斯曾经万无一失的规划与感情,谁轻谁重?

“对于岁月的回忆远比它本身更有魅力”,真实与记忆,谁轻谁重?

“一个人的痛苦远不及对痛苦的同情那么沉重,他们的想象会强化痛苦,他们千百次重复回荡的想象更使痛苦无边无涯。”谁能说承担重逃避轻?

托马斯终于回到特丽莎的身边,却没有了相拥的欲望,情感与行为,谁轻谁重?

当你意识到“鼻子是伸出体外的排气管,脸只是一块标记着所有生理过程的仪表板”,你觉得生存与价值,谁轻谁重?

“如果一个母亲是人格化了的牺牲,那一个女儿便是无法弥补改变的罪过。”生活与爱,谁轻谁重?

曾经用心保护的,今天猛烈地击碎,并张张扬扬地用丑陋之举与过去划清界限。美好与过往,谁轻谁重?

托马斯打动特丽莎的是打开的书,“从未有人将书打开放在桌子上”,而书是特丽莎与世界对抗的武器。书与判断,谁轻谁重?

无数偶尔形成最后的必然,偶然与必然,谁轻谁重?

…………

可是我还在问自己,万事万物真的需要那么明晰地判定轻重吗?于是乎更多的疑问又不断涌出:

既然“表面的东西是明白无误的谎言,下面却是神秘莫测的真理”,判定轻重还有什么意义?当“强者都弱得不能伤害这位弱者时,弱者也就不得不强起来以离去”时,强弱都已模糊,判定轻重还有什么意义?“那些写满字的稿纸车载斗量,堆在比墓地更可悲的档案库,即便万灵节也没有人去光顾。”是不是那些稿纸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变得轻如鸿毛?真实带来伤害,掩饰却可以彼此愉悦,真实就轻如鸿毛了?尸体被掩埋是重,火化是轻,可思念或憎恶一样地存在啊,辨识轻重就真的没了意义?

阅读中,我一直在问作者也在问自己:为什么无法承受的是“轻”而非“重”?既然生活中诸多事情并非“非如此不可”,而是“别样也行”,是不是就没有探索谁轻谁重的必要?

疑问是一种收获,无解也是一种答案。

轻飘飘会失重,过于沉重也会撂挑子回归到轻。轻与重已成为硬币的两面,此消彼亡,已经无法分开。既要摆脱轻,还得学会享受轻,才是生活的真谛。

当然了,这是本好阅读的书,毫不夸张,最高层次的好阅读。


编辑:大风           责编:高思佳           终审:吴汉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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