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书又叫连环画,我们当地也称作“画书儿”。小人书之于我,之于那个年代的我们,都是一段美好的、无法忘却的回忆。那时没有广播、电视,甚至没有报刊、杂志,小人书算是唯一的课外读物。

痴念小人书

发布时间:   作者:冯军权  来源:文化艺术报-文化艺术网

小人书又叫连环画,我们当地也称作“画书儿”。小人书之于我,之于那个年代的我们,都是一段美好的、无法忘却的回忆。那时没有广播、电视,甚至没有报刊、杂志,小人书算是唯一的课外读物。

小人书又叫连环画,我们当地也称作“画书儿”。小人书之于我,之于那个年代的我们,都是一段美好的、无法忘却的回忆。那时没有广播、电视,甚至没有报刊、杂志,小人书算是唯一的课外读物。

儿时的记忆里,家里随手都可翻到小人书,土炕上、手拉风箱上,就连母亲唯一的陪嫁箱里,也被小人书彻底占有了。小孩子们的世界就是山下的礼辛镇,礼辛镇是我们梦想发芽的地方,镇上的新华书店更是梦寐以求的梦想终点,新华书店的木头货柜里摆着的小人书让我们日思夜想、望眼欲穿。

我大哥是家里小人书急剧增长时期的主要人物。听母亲讲,大哥爱看小人书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,在课堂上偷看小人书,经常被老师拉出去罚站。还有更可笑的,因为低头看小人书太投入,竟然走错了进院子的门。

在那紧巴巴的日子里,父亲仍然戒不了旱烟,就像我大哥戒不了小人书一样,为此母亲经常唠叨,母亲说父亲一旦没烟吸,就连农活都干不动了。有一次,父亲牵着马早早去犁地,等母亲将早饭送到田埂边时,地没犁多少,父亲却坐在犁把上,无精打采,问其原因,父亲怏怏地说,没旱烟抽了。母亲搜遍了所有的鸡窝,还凑不够五个鸡蛋,没办法,只得从邻居家又借了两个,然后打发刚刚从学校回家的大哥去镇上量(称)旱烟叶子。大哥很高兴,三下五除二吃完干粮,提着鸡蛋就跑了。冯山村距离礼辛镇有十多里山路,道路崎岖,不易行走,但对于山里人而言早就习以为常。大哥去礼辛镇,除了给父亲买旱烟叶子以及食用盐外,必然还会节省一点钱,买上一两本小人书,当时一本小人书八分钱,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两角钱,大哥宁肯不买锅块儿(当时的一种馍馍),小人书却是必不可少的,家里的上百本小人书就是这么慢慢积攒下来的。

受哥哥的影响,我也爱看小人书,比如《水浒传》连环画系列丛书中《李逵下山》《林冲雪夜上梁山》《杨志卖刀》《野猪林》等,至今记忆犹新,那一部描写北宋末年,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条好汉在梁山泊聚义,后接受招安,四处征战的故事,通过连环画的形式,让我们自小就对名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。杨家将《杨七郎打擂》《李陵碑》《双龙会》等,讲述杨家父子英勇抗敌,却遭潘仁美陷害致死等一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,充满了爱国主义的情怀。还有三国演义系列中的《群英会》《单刀会》《三气周瑜》和《岳飞传》等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,不到小学毕业,我都记得滚瓜烂熟,给伙伴讲起来更是口若悬河,眉飞色舞。

我们都没有上过幼儿园,都是七八岁才上学,家里孩子多、条件差的到十岁才上小学一年级,识字也不多。识字不多也不要紧,就以看图为主,我们有基础,当然这基础来源于小人书,小人书里的图全是白描或素描的,寥寥几笔,勾勒的惟妙惟肖,栩栩如生,由衷感叹作者的功力和构思,一本二三十页的小人书,不足五百字,就把一个故事讲的清清楚楚,的确不一般。

在清贫的日子里,小人书从未断线,这源于父亲的支持,父亲也是读书人,作为教书匠的他,自然懂得阅读对于孩子的好处。我跟着父亲去赶集,父亲很自然的会把我带到镇上的新华书店,我反复挑选,在同等价位的基础上,尽量买页数多的,在页数同样的情况下就选择字数多的,我反复要、反复选,不自觉就会看完几本,直到售货员不耐烦了,才买下心仪的书。书买后是舍不得看的,但又想看,父亲清楚我的心思,就把书装在他背的帆布包里,说回家看,现在赶集。

在我们村子,我家的小人书应该是最多的,同学之间都会相互借阅,有时候觉得交换的书不错,就说丢了,便据为己有,对方自然也就扣留了我的。这种发生在小孩子身上的关于小人书的趣事,现在想来都是一段难以割舍的悠悠乡愁。

后来随着哥哥离开村子去外地上学,我家的小人书就交由我保管了。在我手上,小人书不但没有增加,反而不断减少了,减少的原因是借出去就忘了回收,因为那时我们已经开始阅读大部头了,《七剑下天》《天龙八部》《神雕侠侣》等除了四大名著外的长篇武侠小说已经能够借阅或者买到了,小人书也就慢慢被尘封在母亲的陪嫁箱里了。

如今的孩子,还在母亲怀里嗷嗷待哺时,父母就早早的购买了大量的儿童刊物,开始培养孩子的识图兴趣和阅读能力,儿童刊物早就替代了小人书。尽管如此,但以前的小人书,构图简洁,叙述精炼,故事性强,耐人寻味。同辈中许多人阅读四大名著都是从小人书开始的,而且至今记忆犹新、回味无穷。于是,我在思考,是不是借鉴从前的小人书,将当下的叙述方式和构图思维融入其中,把中华民族优秀的历史文化更加完美地传承?

事实上,小人书对我们而言亦然成为历史,就像我的村庄一样,但它在我心里却永远不会消失,因为它在特定的历史时期,给予我们这代人无穷的智慧和不可磨灭的影响力。

我忘不了我的小人书,亦如我忘不了我的村庄。

冯军权,笔名向山槐,男,汉族,甘肃甘谷人。文化学者、文艺评论家。中国诗歌协会、陕西作家协会会员、陕西(作协)青年文学协会主席团成员、陕西省散文家协会、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,被誉为当代“乡愁诗人”。作品散见于各大报刊、杂志,接受人民网专访,中国网、凤凰网、新浪网、搜狐网、网易等媒体报道或转载其文章。


编辑:慕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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