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小说《大陕北》（连载83）

袁主意看到证件上的名字，联想到警卫排长，问。“他是我哥，亲哥。”万向明说，到这时候，拿万星明出来，是有用的。“那好，我们走。”袁主意站起身，对部下们说。万向明知道不是万星明厉害，是他在井岳秀身边的位置厉害，据说最近井司令想一步到位，要将万星明从排长提拔成营长。

天黑前，马伯雄跟李四潜回杨家沟附近。远远望去，土匪拉拉溜溜，有不少人在老寨子里溜达。公子看，情形不好，走时老寨子还好好的，这会儿被土匪占了。李四说。老寨子是被攻破了，马伯雄说着仔细观察，发现不远处土匪们燃起篝火，吃饭的吃饭，睡觉的睡觉。他说，赶紧从坟地那边的地道口进庄园里。

两人猫着腰，路经书苑时，见一群土匪燃起几堆篝火，在吃肉喝酒。令马伯雄气愤不已的是，他们有人的屁股，坐着雕刻好的龙头。“喂，混账东西，龙头你们也敢坐，快滚下来。”马伯雄的大声喊叫，吸引来几声枪响。

“公子，跑呀，跟他们讲甚了讲。”李四喊着，拉马伯雄要跑。“你回去报信，我和土匪们谈谈。”马伯雄说着挣脱开来，却向书苑跑去，“不要开枪，我来和你们谈谈。”土匪们傻眼了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人，是何方神仙？“我的书苑还没修起，被你们破坏成了啥样。窗棂子折了几根，这是日出东方的拼图啊。”马伯雄心疼地看着物件，数落着土匪。“你他妈的谁啊，命也不要了，敢来这儿排侃，也不看老子是谁？”一个眼睛上面带疤的人，恶狠狠说道。“我管你是谁，你坏了我家的东西，还随地大小便，就要照价赔偿，都起来，打扫卫生。”马伯雄说得理直气壮。“大小便也算事，还让老子打扫？小子，你是来说笑的吧，杨志，过来把他抓起。”疤眼厉声说。“杨志，你是杨志，咋又黑又小，瘦了。”马伯雄看着走来的人说，真想不到，还能与土匪杨志再次相遇。

“你谁啊，咋认识我？”杨志问，他被弄得摸不着头脑，想不起眼前是谁。

“不记得我了？看来坏人干坏事不计其数，就和好人做好事一样多，不过你一定记得，陕蒙交界的野狼群，和白花花的大洋。”

“你，还有那个打狼的壮士！你咋在这儿？”杨志问，那次难得的肥活，的确忘不了。“我还想问，你咋来我们这儿？”“行了行了，你俩跑这儿叙旧了。杨志，你认识他，就叫他识点趣。”疤眼气咻咻说。“我给说说。”杨志给疤眼点头道，对马伯雄讲了事情的经过，说他们是慕马氏庄园地主多的名而来，提出要三十万块大洋。在昨天拿下老寨子后，价涨到五十万块。

五十万！你们狮子大张口，想钱想疯了。马伯雄说。杨志说，这个价，来前我们就定的，谁不知道在陕北地区，马氏庄园的地主最多，也最有钱。马伯雄说，几年受灾，大不如从前了。疤眼扑到马伯雄跟前，说，你回去带话，看着熟人的面子上，最少拿出三十万，要现金，如果少一块钱，明天午时三刻，我们血洗庄园。

天麻麻亮时，朦胧中，出现了两个人影。守在墙头的人一声呐喊：土匪来了！惊动了更多人探身来看。见马伯雄和一个人大摇大摆上来，墙上的人诧异，马公子咋跟土匪勾肩搭背？昨晚李四回来说公子被土匪逮走，马瑞琪立即召集各堂主连夜开会，会开到天亮还拿不出个办法，这才刚散会却遇了这出。马拥护心里咯噔一下，不会是马伯雄勾结土匪，找自己算账来了？

“马公子，看你的了。如不从，一场血战在所难免。我们当土匪也难，也不过为活得好点，其实，谁也不想拼命。”杨志说着，似乎暗示着啥。

“放心，谁愿意让自己的庄园血流成河。”马伯雄说完，转身走进打开的大门，马上被蜂拥上来的人围住。他趴到墙头，见与马拥护家平行的那段豁子，已被块石垒上。

马瑞琪搀扶着老二叔，各堂主紧跟着走来。马拥护悻悻地说，伯雄，那段墙补起了。马伯雄白了他一眼，一字一句传了土匪的话。“又降到三十万了，那就快给呀。”听完马伯雄的话，马拥护第一个表态说。“光明堂的，你家打算拿多少？”老二叔抖着胡须，沉着脸问马拥护。“我拿？老二叔说笑话了，我连三十块也拿不出。”马拥护说着，退到后边。“和遭到屠城相比，三十万是不多，因为在一条生命面前，钱算个甚。但是我们能抵住土匪的话，给他们一块钱也多了。给贼人钱，岂不是为虎作伥。”马瑞琪铿锵有力地说道，“大家也看到了，我家庄院墙高两丈，一面接着悬崖，易守难攻，抵挡土匪还是有实力的。”

“不过，他们的实力还是蛮强的。昨晚我偷偷看了，土匪人有八九十，枪支也厉害，还有卡宾枪和机枪。”马伯雄说，真是近墨者黑，他在司令部的几个月，眼一睁就能看见枪炮，现在说起来也就头头是道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编辑：文卿